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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多年见不得光的恋人,我决意离开,他崩溃痛哭:你不能不要我

发布日期:2025-05-22 10:50    点击次数:61

和那个冷冰冰的上司分手后,我打算换工作了。

“老板,我想请三天假。”

我话音刚落,薄诤签字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请假是为了找工作?”

我赶紧摇头否认。

他皱着眉头:“那你的简历怎么投到了我另一家公司?”

我意识到瞒不住了,赶紧抽回请假条:

“我这就写辞职信,换个地方投。”

后来,薄诤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推到办公桌前,语气坚定:

“辞职信,我不会批准。”

“你,也不能离开我。”

清晨,窗外的薄雾笼罩着一切。

薄诤被我的咳嗽声吵醒了。

床边,我们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

我还在发烧,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他只是随心所欲地享受了早晨的亲昵,直到心满意足。

事情结束后。

薄诤轻启嘴唇,声音冷冰冰的。

“司机请假了,今天我送你去公司。”

他严肃而疏远的背影,好像我们刚刚的亲密从未发生过。

我摸了摸额头,感觉更烫了。

“我今天能不能……不去公司了。”

“不行,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似乎担心我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他慢条斯理地打断了我。

“我只能送你到最近的路口。”

原来,他是怕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所以才想让我保持沉默。

但我也知道,这是一段不能公开的办公室恋情。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想请个假。”

薄诤正在系领带,没有停下来。

他对着镜子冷淡地说:

“姚颂因,你觉得你和我请假合适吗?”

我们之间确实隔着好几级,确实不合适。

但这样看来,他也并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不过,我也知道这是我自找的。

刚和薄诤在一起时,他就和我约法三章。

公司不是谈恋爱的地方,作为总裁他更要以身作则。

和下属在一起,已经是为我坏了规矩。

所以,他更不可能突破底线,明目张胆地和我谈恋爱。

这也注定了我和他之间,即使在一起也无法光明正大。

一开始听到他定的规矩,我是什么感受呢?

大概是被他接受我的告白冲昏了头。

即使这样也甘之如饴吧。恋爱前,我追了薄诤很久。

为了他,我毕业后没有回家。

而是应聘到他在的公司做实习生。

薄诤这个人很冷,上学那会儿就是一副扑克脸。

记得我刚来时,想过很多种方法追求他。

结果也是状况百出。

他加班,我也跟着摸鱼在工位等。

等到他加完班,看我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

电梯里碰到,我假装站不稳要摔倒。

他立刻侧身,慌忙和我拉开距离。

还在组会上暗戳戳地提醒:

“在公司要注意自己的举止。”

见他工作忙总是忘了吃饭,我花一下午给他烤饼干。

当天,就见他一脸嫌弃地用小指提着便当袋子扔进了垃圾桶。

半夜去接应酬中的薄诤,却被喝多的他叫成了另一个同事的名字。

几次三番,我想放弃。

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关注他。

发生变化,是在一次公司团建。

白天我问他:“学长,我们真的一丁点可能都没有吗?”

薄诤轻掀眼皮,答得干脆:

“没有。”

一气之下我喝了很多酒。

晚上借着酒劲不依不饶地去他房间继续示爱。

没想到,他也喝多了。

一夜荒唐。

醒后,他便说:

“我会对你负责。”

“只是……”

只是这注定是一段见不得光的恋爱。

并且公司团建结束后。

他就从我那平平无奇的组长摇身一变成了公司总裁。

我顺其自然接了他的岗位。

尽管我晋升了,我和他之间又多了一层关系。

但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像更大了。

大家惊讶同事掉马成为上司之余。

也由此对我追他这事的态度从见怪不怪变成了意味深长。

那时,我并未在意。

只是一心觉得,身家优渥的大少爷愿意下基层学业务可真是太酷了!薄诤把车开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我刚下车就撞见了同事李珊。

“诶?送你来的那个人和老板好像啊!”

李珊眼尖地发现了坐在驾驶位的薄诤。

我赶忙挡住她:

“你上班上魔怔了,看谁都像老板。”

车里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随后面无表情地戴上墨镜。

车窗抬起,疾驰而去。

像是急着和我隔绝。

到了公司,不巧的是,生理期也来了。

回到工位上腰腹酸软还有些头昏脑胀。

早上给主管打了几次电话都没通。

没办法只能简单洗漱好,被薄诤催着上了车。

临近工位的张驰看出了我的异样。

关切地问:

“颂因,你还好吧?”

我虚虚地点头:“还好,就是有点发烧。”

他赶忙起身去药箱找来了体温计递给我。

又去帮忙接了杯热水。

“要是实在难受就去找主管请假吧!”

我看了一眼体温计:39.2℃

“确实得请假了。”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棉花,昏昏沉沉。

每缕思绪都被炙烤得模糊不清。我双脚虚浮地到了主管办公室。

却看到薄诤和各位经理也在。

我恭谨地打了声招呼。

薄诤微微颔首,客气疏离。

“请假?”听闻我的来意,主管李颐质疑的音调扬得老高。

因为屋里人不少,且男男女女都有。

我下意识回避了生理期的事。

只是点点头说道:“主管,我发烧了,现在有点晕。”

“周报写完了吗?今天的外出任务怎么办?还是说整组的人全都要因为你一个人而推迟工作进度?”

他一句接一句地连环输出,根本不给我机会插嘴。

“颂因啊,不是我说你,这工作才刚有点成绩就懈怠了?”

“我给你半小时休息,多喝点水,一会的会议记得按时参加。”

今天周一,周报都是周五交。

整组十来个人,少我一个外出任务也能排得开。

至于因为我请假就推迟工作进度更是无稽之谈。

我早该想到的。

他早上不接我电话,也没回我微信。

分明就是不想给我假。

薄诤摇身一变成为总裁后。

明里暗里对我当初倒追薄诤出言讥讽最多的人就是他。

因为工作这几年的表现,大家对我晋升主管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在公司,主管之间带项目的比拼也总是很激烈。

他的业绩拼不过另一位女主管安迪,便一直拿我当假想敌。

终于逮到机会拿捏我一次。

这会儿在各位领导面前还顺带凸显一下自己驭下有方。

再看沙发上八风不动的薄诤,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

下了床完全就是陌生人的状态。

薄诤没说话,几位经理也自然没动作。

这事若是摊别人身上,他或许还会帮着说句话。

但请假的是我,他避嫌的态度也是意料之中。

余光中,我瞥见他的指尖轻点扶手。

我心下了然。

这是催我走的暗示。回到工位后。

张弛给我买了退烧药。

“赶快吃,高烧容易烧傻。”

组里的几位同事知道我请假未果后还忙前忙后地帮我处理手头的工作。

开会前十分钟。

主管李颐路过我这,特地吩咐我:

“姚颂因,记得把打印室那摞材料带上,哦对了!几位经理的咖啡你顺道一起去给买了吧。”

打印室的材料足足有半人高。

不算等电梯,咖啡店走到公司门口就要五分钟,再加上排队买单。

这两样工作交给一个人在十分钟内完成难于登天。

更何况,这类杂活向来都是安排给实习生的。

明知是刁难,但作为下属,我只能应下。

刚想在工位上站起身,眼前的光线急剧扭曲。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同事们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钻进耳朵。

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直直砸向地面。

在失去意识前,唯有周身汹涌的高热还在肆虐。

把仅存的清醒也焚烧殆尽。

再醒来,是在医院。

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脑袋还残存着几分混沌。

身上的高热退了,可力气也被一并抽走。

平日熟悉的同事围在床边,眼神里满是关切。

有人递来温水,我抿了几口润了喉。硬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感到空空如也。

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多么希望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

然而,走廊里只有护士匆匆的脚步声回荡。

理智告诉我,他需要保持距离。

公司里人多嘴杂,一点小失误就可能引发流言蜚语。

但情感上,我依然难以掩饰内心的失落。

就像一个期待糖果却最终失望的孩子。

任由心中的苦涩在胸中泛滥。

挂完点滴,张弛送我回家,问我怎么走。

我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聊天框。

今天不是周末,也没有收到任何“指示”。

于是我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张弛很绅士地送我到了楼下。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你,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上楼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笑了笑:

“没问题,我已经非常感激你了。”

说感激是真心的。

我们同时进入公司,张弛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同期实习生中只有我们两人成功转正。

因此我们特别有共鸣。

听到我道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哦!你等一下。”

他转身去后备箱拿出两大袋食物递给我。

“这是我妈从老家给我带的蔬菜和鸡蛋,都是有机的,这段时间你多吃点健康的食物,好好养身体。”

我摆手婉拒,但他热情地塞到我手里。

就在我们互相推让时。

一辆车的远光灯刺眼地照过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薄……薄总?”我庆幸自己脑子还清醒,急忙改了称呼。

张弛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打了个招呼。

“薄总?真巧啊!”

薄诤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和张弛在袋子一端握着的手。

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手。

张弛也愣住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薄总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在谈恋爱。”

“只是这么晚了,您到颂因家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倒是让薄诤愣住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男人滚了滚喉咙,轻声吐出四个字:

“只是路过。”

真是个“只是路过”。

我接过张弛手里的袋子,温柔地说:

“张弛哥,今天谢谢你了!”

“不仅在医院照顾我挂水,还送我回家,还带了这么多好吃的,连男朋友都做不到你这么周到。”

但张弛好像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颂因,你……你有男朋友了?”

余光瞥了一眼依然冷脸的薄诤。

我干脆地回答:“没有。”

听到这话,薄诤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张弛却面露喜色:“啊!那太好了!”

转而看向薄诤:“薄总,公司只是说不能谈恋爱,没说不能追求喜欢的人,对吧!”

薄诤黑着脸,还没等说话。

张弛鼓足勇气接着说:“正好薄总在这儿给我做个见证,颂因,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

我愣在原地。

“啊不是,你倒也不用……”

张弛连忙打断我:

“没关系颂因,我懂规矩,我们恋爱后我立刻辞职!绝不会让你为难,也绝不会给公司和薄总添麻烦!”

薄诤的嘴绷得紧紧的,周身气压极低。

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于是立刻推了推张弛:

“我今天头晕,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快回去吧!”

我到家后过了一会儿。

薄诤才慢慢敲门。

“张弛进公司多久了?”

薄诤进门,没有关心。

放下东西就问了这么一句:

“四年零七个月。”

男人冷哼:“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我解释:“我们同期入职。”

他拆开包装,把饭菜推到我面前。

“听说今天也是他背你下的楼?”

“嗯,我没印象了,听同事说是他。”

他点点头,然后问:

“你怎么想?”

“?”我拿着汤匙的手顿住。“我没什么想法。”

“好,公司刚好有个外派任务,为期一年,我准备安排他去。”

我愣住:

“是因为我?”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免不了自作多情。

“想多了,翻了下档案,他老家刚好在项目所在地。”

“哦。”

“吃完了,我就走了。”

虽然嘴上说顺路。

难道真的不是为了我才来的?

“我还有些难受,能不能陪我多待一会儿。”

以往除了周末,基本都是他约见面。

地点也大都是在他的住处。

这还是第一次,他到我住的地方来看我。

我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想挽留他。

“晚上公司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我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

起身送他出门。

因为我晕倒了,主管给了我四天假。

这几天同组的组员贴心地轮流给我送外卖。

到了周末,大家听说我好了。

张弛带着几位组员来我家聚餐。

席间,大家嘻嘻哈哈聊着天。

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颂因姐,今天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新闻。”

“蛤?什么新闻?”

“安迪升职了,小道消息,她的位置空出来后肯定会有人事调整。”

另一个姑娘放下水杯:

“颂因姐,我们看好你!”

我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脸:“就这么喜欢我?”

“那当然,你可是全公司唯一一个愿意给女组员生理假的组长。”

“对,我记得欣欣生宝宝休完产假你还顶着主管的压力让她休满了哺乳假。”

“你只是组长,就肯为大家做这些事,你要是当了主管,那我们的福利岂不是更多?!”

大家附和着:“对啊,而且以颂因姐的资历,当之无愧!”

“是啊,我们组长可是连续7个季度考核第一名。”

没有蝉联第8季度还是因为后来李颐分管了我们组。

以我的资历和考核结果,升主管是迟早的事。

大家说的都是事实。

但本着从不半路开香槟的原则,我还是谦虚地摆摆手。

“八字没一撇呢,大家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了。”

“颂因姐,你不能妄自菲薄,你别忘了,去年你刚带着我们完成了超复杂的A+项目,真是个挑战。」

「没错,那时候大家都不敢接,只有你挺身而出。」

「咱们年终奖金也不少呢!」

我轻笑道:「你们看过《投名状》吗?」

大家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我记得里面有句台词:有把握的战斗轮不到我们,让我们上的,都是没把握的。只有把没把握的战斗打赢,我们才有机会。」

「但机会而已,你说难不难?」

「不难的话,怎么会轮到你呢。」

这句话,其实是薄诤当组长时告诉我的。

这几年我的成长,都是因为他的强大信念。

但他对我的帮助也不少。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今天薄诤一条消息都没发给我。

往上翻翻,消息也不多,大多是他对我的工作指导。

【现在你的工作成果和同事比起来还差点,年底了,得加把劲。】

【工作需要系统化思考的能力。】

【你做的事情的价值在哪里?有没有核心竞争力?】

【你现在的工作方式,有没有形成一套可复制的资料和方法论?】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我希望你把思考的内容总结到周报月报里,不只是简单地描述工作进度。】

……

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说晚上公司有会,就不来看我了。

幸好他没来,不然碰到同事还得解释是“顺路”。

不知谁提议出去热闹一下。

我看了看自己的家居服,本想婉拒。

手机还没放下,闺蜜群里的消息就不断弹出。

时堇发来几张图:

「宝贝,你看这人像不像你那秘密男友?」

有朋友附和:「我搜了一下照片,真的很像!」

我放大图片。

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

不敢置信的念头像汹涌的暗流将我席卷。

「不用搜了,是他。」

回复发出去后。

群里一片死寂。

估计大家一时还没找到安慰我的话。

照片里,本应在公司的薄诤和一群朋友在酒吧玩游戏。

女人低头含着冰块在他手心写字。

另一只手抓着薄诤的手腕,正好按在男人大腿上。

我试图从那模糊的图像中找到破绽,证明这只是恶意的玩笑或光影的错觉。

但每次仔细看。

他们亲昵的姿态、紧贴的身体都像重锤一样砸向我。

周围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猛烈。

过了一会儿。

我主动打破了群里的尴尬:

「时堇,发我位置。」

半小时后,我和同事到了酒吧。

穿过舞池,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位置。

周围的音乐、人声。

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熟悉的背影上。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问个明白。

刚走近,就听到有人问他。

「薄少,你和你那小女朋友也秘密恋爱好几年了吧?打算怎么办?」

薄诤抽了口烟,烟雾也遮不住他倦怠懒散的姿态。

「聪明上进,长得好又听话,说实话挺完美的,只是家世差了点。」

「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一直天真地以为。

他是我那光风霁月的学长。

他即使家世显赫也愿意从基层做起,三观比五官还正的男人。

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我也一直以为,只要我认真经营这段感情。

秘密恋爱也没什么。

但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是红尘男女,到底是而立之年的薄诤不免染了俗。

还是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这样隐晦的关系是不是正好给了他方便?

将我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备胎?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

这种自我贬低的念头一旦滋生,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

让我几乎窒息。

也对,哪有那么多不看女人家世的男人啊?

他们连买手机、玩游戏、看比赛这种小事都会认真看测评研究复杂的参数和规则,更遑论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呢。

我想想,已经没什么质问的必要了。

正好身后还有同事走过来。

我并未上前,而是转身被众人簇拥着去另一侧落座。

只是我在心底已经给自己这些年的一厢情愿。

给我们之间不见天日的关系。

彻底判了死刑。

原计划第二天一早就和他分手的。

但没想到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清晨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满血复活,踏入公司大门。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一见到我,立刻停止交谈。

眼神交汇的瞬间,满是意味深长。

随后又低下头,压抑的笑声还是隐隐约约钻进我耳朵里。

我不明所以,只是紧握手中的包带,往办公区走去。

刚坐到工位上,手机震动。

是组员偷偷发来的公司内部论坛链接。

点进去,置顶的几张照片刺目至极。

是我在商场挽着薄诤的照片。

镜头里,我偏头看向他,眼里洋溢着笑容。

男人拎着几个高奢购物袋,还是那副扑克脸。

这张情侣逛商场的照片结合几张角度刁钻的公司活动时我看向他的照片。

被解读成了我单方面缠着薄诤。

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一条条辱骂的话疯狂刷新:

【这种拜金女就该滚出公司】

【也不照照镜子,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配上总裁】

……

我的手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些恶毒的字眼。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被他们影响。

可是那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事件发酵了足足一周。

而薄诤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出差,对公司的风雨仿若未闻。

他也自始至终没有站出来说一句澄清的话。

任由我独自在流言蜚语的漩涡中挣扎。

也是,两人的恋爱关系,被他藏得密不透风。

仿佛从未存在过。

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澄清的必要。

公司竞聘主管的通知下发后。

我还是递交了申请表。

哪怕流言四起,哪怕明天就离开公司,这个机会我也要去竞争。

这是我给自己的交代。

李颐扬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材料:

「姚颂因,你明知道这次的竞聘结果已经与你无关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澄清流言,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我放下申请表。

「我本就清白,何须自证。」

「薄诤是我的学长大家知道,我追薄诤时,他只是个组长,大家也知道。」

「我要是拜金,当时何不换个职务更高的人选?」

我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能够胜任主管。

李颐撇撇嘴。

「那就,祝你好运。」

不出所料,竞聘失败。

因为流言的关系,我的民主投票票数奇低。

争取了没结果,和从未争取哪个更遗憾?

我想应该是后者。

就像追逐薄诤的这几年。

我并不后悔。

因为这个过程中,我未曾放弃自我成长。

新上任的主管是安迪手下的盛组长。

任命通知下发当天。

我还一道收到了她的婚礼请柬。

看着照片上十分登对的两人。

大家纷纷祝贺她:爱情事业双丰收。

反观我自己:情场职场皆落寞。

下午薄诤结束出差回到公司。

我第一时间去了他的办公室。

有些话,迟早需要说个明白。

「越级汇报?」男人正紧盯着报表,目光纹丝不动,全然懒得看我。

见我没说话,他接着说:

「什么事?」

他淡漠的语气好似这几天无事发生。

「好几件事,先从哪个开始说?」

他看了一眼表:「我二十分钟后还有会,先说重要的。」

「用不了太久,最重要的就是和你分手这件事。」

他放下手里的材料,这才慢悠悠抬眼。

「分手?」

「对,分手。」我答得坚决。

闻言他笑了。

依旧是一副上位者运筹帷幄的姿态。

说话间眼神冷冽平静,如寒潭般不见波澜。

「因为竞聘失败?」

「不是。」

他起身,慢慢走向我,周身气场有些迫人的暧昧。

「理由?」

我拿起手机给他看那张照片。

看完照片,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商务应酬,常规操作。」

「接着说,下一件事。」

他的反应,好像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果继续追问倒显得我胡搅蛮缠。

反正也决定分手,揪着这个谈也没有意义。

我索我把手中的单子递给他。

“我要请假,这是请假条。”

他故意戳我痛处似的说:

“只有主管级别的请假才需要我批准,你一个组长的请假,我可不管。”

“按照规定,三天以上的假期得您批准。”

他一把抢过我的请假条,扫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签字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问我:

“请假是为了跳槽?”

我有点心虚地摇了摇头。

他皱着眉头,打开电脑敲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给我看:

“那你的简历怎么投到了我另一家公司?”

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我也懒得解释了。

“我现在就去写辞职报告,换家公司投。”

他再次站起身,声音冷冷的:

“姚颂因,你想清楚,我这里是行业里薪资最高的。”

我停下脚步,笑了笑:

“嗯,想清楚了,辞职,这是我要跟你说的最后一件事。”

晚上回到家,我认真查了一下企查查。

想着下一份简历尽量避开薄诤的公司。

这时我妈的电话来了。

“你打算跟你爸赌气到什么时候?”

“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如果是刚离家那会儿,我还会跟她争辩几句。

“我一个私生女,也配有家吗?”

“你跟他白手起家,未婚先孕生了我,伤了身子。因为人家说能给他生儿子,他就出轨跟别人结婚了。”

“这几年身体不好了,儿子也去世了,他年过半百才想起来找你,这样的家也算家?”

“他从始至终都没尊重过你,你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非得让我也跟着感恩戴德?”

后来发现没什么用,我也懒得说了。

每次就把电话放一边,敷上面膜,该干嘛干嘛。

我这人记恩也记仇。

我忘不了,小学开家长会时。

他带着那个女人的孩子,当人家的爸爸。

我在走廊叫他,他怕被那个孩子听到,赶紧用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叫过他爸。

这样不尊重妈妈,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不配我叫爸。

人事档案里的个人资料,父亲那一栏我一直都是空着的。

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

听着她电话里絮絮叨叨说着我爸的不容易。

劝我和我爸缓和父女关系。

等她说累了,我们再默契地挂断电话。

但今天不一样,我妈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就哭了。

“小因,你爸住院了,回来看看他吧。”

我鼻子一酸,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

哭着哭着。

脑子里又不争气地想到了他对我的那些好。

考试进步,他偷偷给我买礼物。

私下补贴我这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除了没给我陪伴和名分,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不由自主想到这儿,我无力地叹了口气。

对我来说,我和父亲的血缘就像是虚假的枷锁。

很棘手,很沉重,摆脱不了。

但血缘和亲情其实是两回事。

只是在我的人生中,它们混淆着,捆绑着,束缚着我。

这千疮百孔的亲情背后的血缘关系,就像是一件潮湿的棉袄。

脱了很冷,穿着很重。

可有什么办法呢。

很多事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这是我一生中……

潮湿、迷茫。

无法释怀也无法消解的课题。

按照辞职要提前打报告的规定。

我至少还要在公司待一个月。

中途回家看了一眼我爸。

看得出来他和我妈很开心。

我妈却还是冷哼一声:

“知道无根无基独自打拼的难处了?混了这么多年也混不出个名堂才知道回来。”

“都说了爸爸妈妈不能害你,我们的财产将来不都是你的。”

虽然知道我妈这么说是为了捧着我爸,哄他高兴。

但这种捧一踩一的方式让我格外反感。

我扬了扬眉,冷静地说:

“哦,那你们捐了吧!”

说完我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我爸的声音:

“小因,回来吧,姚家需要接班人。”

“换言之,我和你妈妈需要你。”

“我的女儿我知道,以你的成长速度迟早也能混出个模样。”

“但你和我,都没有这个时间和条件了。”

我别过脸,没说话。

我知道,重男轻女的他,曾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

把产业交给我,只是别无选择而已。

而我,同样别无选择。

见我沉默,他接着说:

“况且,只有在平台更大话语权更多的地方,你才能把自己想做的事影响到或者惠及到更多人身上。”

很多人说女人心思玲珑。

但男人又何尝不是千人千面。

他这几句堪比专业猎头的话术,四两拨千斤。

我需得承认,我爸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甚至不是一个尊重女性的好男人。

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成功的商人。

送我走的时候,我妈又嘱咐我:

“你不可以这么和你爸爸说话,你身为女孩身为晚辈你应该顺从他。”

我站住,回过身。

看着她这几天因为照顾我爸而憔悴的面孔,不免心疼。

我尽力控制着怒意,压着声音和她说:

“你倒是顺从,结果呢?他之前还不是一脚蹬了咱们娘俩儿。”

“你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明白,他如何对你根本不取决于你对他是否顺从,而是取决于你到底是谁!!!”

男人在意的从来不是女人的温柔和顺从,他们在意的是权力、是资源、是财富。

我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但我只能转身,不去看她不争气的样子。

才能避免自己的眼泪在她面前落下来。

这周公司有年会。

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原则。

我还是投入到了部分节目的编排和策划工作当中。

今天舞蹈彩排时。

我站在台下帮忙看站位和动作。

薄诤破天荒当众走到了我身边。

“论坛的流言我上周安排人处理完了。”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

他这是在求和。

只是在工作场合还是免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我侧身挪了一步。

薄诤愣住。

“这是在公司,我想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我冷声警告。

他无奈叹了口气。

“那时候我在出差,处理得有些晚。”

“耽误了你竞聘。”

“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

确实有责任。

这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薄诤能说得出口的最低声下气的话了。

“所以呢?”我反问。

他原地踌躇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说不出道歉。

转身走了。

不过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流言也好,竞聘也罢,都是表象。

我和他之间的根本问题本来就不在这。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我追逐的那束光。

已经不见了。

年会当晚快结束时,新增了一个特别抽奖环节。

所有人抽号码,最后总裁敲定幸运号码。

中奖的人可以和薄诤提一个职场愿望或是选择8万现金。

工作人员拿着抽号箱挨桌走。

我抽中了129号。

身边的李珊抽中了67号。

主持人提示大家举起手中的号码。

大家一起欢呼:“薄总,看这里,看这里。”

“抽77号!”

“抽59号!”

……

薄诤的目光与我交汇时,他怔住。

因为大家挥舞手中号码牌时,我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我知道,他想知道我手里的号码也难不倒他。

数独玩家经过大量练习。

拥有超乎常人的数字记忆能力和对数字的敏感度。

能够快速识别数字的规律和缺失。

当年学校数独比赛,他卫冕了好几届的冠军。

果然,他站在原地,看了台下足足有三分钟。

佯装随意伸进号码箱抽号码。

随后对着话筒轻轻开口:

“129号。”

主持人问:“129号是哪位同事?”

我忽然觉得很无聊。

转而把手中的号码和身边的李珊调换:

“喊你呢,快去!”

当李珊一脸喜色站起来时,薄诤的眼神明显黯淡。

李珊提的愿望是:

“想升任下一期的组长,独立带团队。”

要求不算过分。

薄诤抿唇点点头,算作同意。

李珊在欢呼声中下台时。

薄诤侧头和主持人低语了几句。

“薄总说了,他刚刚其实抽了两个号码,还有一个是67号。”

场上交头接耳中,主持人接着催促。

“67“这是谁的号码?”李珊轻轻推了推我。

我无可奈何,只能站起身,迈步走向讲台。

主持人半开玩笑地问道:

“刚才李珊想要成为组长,那么姚组长,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升职为主管呢?”

“如果姚组长晋升为主管,薄总您同意吗?”

薄诤微微一笑,点头表示:

“我之前说过,只要是合法合理的要求,我都会支持。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如果姚组长愿意,下一期的主管非他莫属。”

众人开始起哄,高呼:“姚主管!姚主管!姚主管!”

我接过麦克风,面无表情,声音冷冷:

“我选择8万现金。”

此话一出,薄诤的笑容瞬间凝固。

全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随后,在主持人的引导下,零星的掌声响起。

晚宴结束后,薄诤将我留在了他的办公室。

他语气中带着酒意,显得有些不耐烦:

“姚颂因,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台阶,你还想怎么样?”

我转过头,凝视着这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男人。

“我没想怎么样,辞职信已经提交了。”

“如你所见,我只是想要辞职而已。”

他一把拉住我,酒气喷在我脖子上:

“我是在挽留你,你没看出来吗?你宁愿选择现金也不愿意当主管?你知道主管的年终奖金远不止8万吧?”

我推开他,严肃地说:

“我竞聘主管,是凭借我自己的努力和能力,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如果我真的想利用你走捷径,何至于现在才达到主管的位置。”

“难道在你眼中,我的事业只是一场游戏?还是你认为我的实力和成绩不配当主管?”

他似乎有些清醒,语气变得柔和:

“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当然知道你有能力,你配得上。”

“但是流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尝试过弥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笑了:“弥补?你的弥补方式就是在年会上通过抽奖给我一个主管的位置吗?”

“弥补的方法就是通过这样的游戏将我这几年的努力和成长一笔勾销吗?”

“你难道没想过,这样做等同于对我能力的侮辱吗?”

我真是可笑,竟然把他当成了我校园时代的白月光。

他和我讨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烂透了!

组员们含泪帮我收拾东西。

张弛给我发来视频,难过地说:

“颂因,我还没追到你,你就离职了。”

李颐走出来,语气阴阳怪气:

“大家不用可惜,以我们公司的名声,这个级别的经历足以让你们姚组长出去独当一面。”

“颂因,你的组员,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很快就会有新的组长接替你。”

我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到处散播盛组长怀孕的消息导致她竞聘失败。”

“只是没想到盛组长和上一任分手后依然能在不久后事业爱情双丰收,同期上位的安迪升得也比你快,前后夹击,你急疯了吧?!”

他慌了:“你血口喷人!”

“你可能不知道公司的每封匿名邮件都有不可视水印吧,更简单点我可以找几位离职的前同事来和你对峙一下?反正我也要走了,想看看热闹呢!”

他有些心虚,转身想走。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语气狠戾:

“别看我走了,如果你为难我的组员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和你斗到底!”

人事经理过来,通知我去薄诤的办公室。

“薄总说你的辞职报告,他亲自签。”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

薄诤站起来,牵过我的手。

我抽回手:“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样不合适。”

“况且,您说过的,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

薄诤没有放手,而是红着眼捏着我的手腕。

将我抵在办公桌前,字句铿锵:

“辞职报告,我不会批。”

“你,也不准离开我。”

我扬起头:“好啊,那就走仲裁。”

“分手是通知,不是为了征得你同意。”

他慌了神,旋即再次攥住我的手。

低声说:

“颂因,对不起。”

“你不喜欢李颐我可以给他调走。”

“或者,或者直接公开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他越说攥得越紧。

我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不怎么样。”

我曾经逃离原生家庭的父权束缚,误把叛逆当作力量。

却不曾料,人心变幻只在一瞬间。

我远离我讨厌的男人,追逐着另一个男人寻求救赎。

然后亲眼看着他变成了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不过人啊。

可以失望,但不能一再盲目。

这段荒唐的旅程,就此结束。

再见到薄诤,是我成为薄氏某核心项目的甲方时。

薄诤跟着他的父亲和大哥与我谈合作。

会议室里见到我时,他满脸惊讶。

我跟着父亲,只是全程中规中矩地完成了商议。

就得到了场上人员的交口称赞。

我知道,这是自己这几年历练的沉淀。

即便是虚名,我也担得起。

会议结束后,气氛松弛下来。

我爸对薄父的夸奖谦虚地客套了几句:

“薄董事长见笑了,细细说来,爱女的成长还要仰赖小薄总当初的帮助!”

“我听颂因说过,小薄总刚毕业就愿意学业务下基层,难能可贵啊!”

薄董事长闻言却顿住脚步,对着薄诤冷哼一声:

“我有五个儿子,他不下基层有的是人愿意去!”

我和在场的人一起愣住,齐齐看向有些局促的薄诤。

我恍然,他下基层或许和三观无关。

又或许,他关于《投名状》那段话的感想,也来源于此。

晚上的招待宴。

薄诤带着几个下属一起来作陪。

其中还包括李颐。

李颐近乎谄媚地安排服务生送来存酒,并嘱咐身边的漂亮姑娘给我们一行人倒酒。

姑娘有些扭捏,李颐拍了她一下,小声嗔怒道:

“快点儿,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呢!”

我起身走过去,按下他的酒杯。

“李主管,讨人喜欢不是她的职责,倒是你,这样为难别人,着实令人生厌!”

我随即转头对桌上的人说道:

“各位,贵公司以后和我司的应酬,想喝酒的喝酒,不想喝酒的,喝饮料也可以。”

“尤其女孩子,不必勉强自己。”

闻言,很多人明显松了口气。

李颐职务晋升快,除了他心机多、能力强之外。

还有个原因就是酒量好。

前几年传闻他最高战绩一晚上能陪三轮。

只是这样的事业是用摧毁身体换来的。

最严重的时候,他曾把自己喝到胃出血。

李颐怔怔看着我。

又碍于我的身份不敢发作。

悻悻放下手中的酒瓶,轻声问道:

“那姚总,您需要喝点什么?”

我一脸淡然地扬了扬手中的乳白塑料瓶:

“娃哈哈。”

应酬结束,薄诤主动要送我。

时隔经年。

我们在车上,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往事。

学校有段时间风气不好。

聚会时,低年级须得给高年级敬酒。

大一刚进学生组织,第一次聚餐,就被灌酒。

到了大二,比我大一届的薄诤当上了会长。

某次聚会我又被劝酒。

那天偏逢生理期,我实在不想喝。

和劝酒的学长就那么僵持了很久。

席间氛围一度很尴尬。

是姗姗来迟的薄诤,冷着脸拦下了劝酒。

打那之后,薄诤定下规矩。

在他这,聚会时女生永远有说不的权利。

想喝酒就喝酒,想喝奶茶就喝奶茶。

薄诤说:“不同颜色的液体碰杯。”

也一样能带来欢乐,交换意见,谈成方案。

那晚见我兴致不高。

他还安慰我说:“身为女性,要做的不是妄图改变别人,而是改变游戏本身。”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女性的需求被看见,被理解。

这几句话,滋生了我毕业后毅然离家去职场单打独斗的勇气。

支撑着我去到他的城市追逐着他,跟着他跑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后,我的白月光,开始泯灭。

两个人分道扬镳。

听完我说的往事,他客气地摆手。

语气还有些谦虚:

“我其实那时候没想那么多男啊女啊的。”

“单纯就是因为那个男的太装,我想折一下他面子。”

“而且作为管理者,你不觉得当时的机会特适合笼络同学感情吗?”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认同女人的观念。

只是他恰巧知道怎么利用女人的观念拿捏女人,顺便抨击男人。

他说完。

我仰头大笑,笑得酣畅淋漓。

眼泪不受控地夺眶而出。

薄诤的话让我知道。

他不是染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自作多情地给他的行为加了一层滤镜。

在追随他的过程中,我渐渐失去了自我。

以前我总觉得我妈很滑稽。

我反感她对我爸那种无底线的爱慕和顺从。

但和薄诤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也成了我妈那样的女人好几年。

幸运的是,我们结束了。

幸运的是,我还年轻。

一切都还来得及。下车后。

薄诤一直送我到我家别墅楼下。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问:

「颂因,我们真的没戏了吗?」

听说我离开公司不久,他就揪出了散播谣言的员工并给予了惩罚。

并且后来向大家坦白了当初和我恋爱的事实。

那段时间,我收到了一些前同事带着歉意的问候。

也从以前的组员那里得知薄诤取消了公司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定。

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清楚,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现在的小心翼翼可能不仅仅是后悔和我分开。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甲方身份。

但他可能不知道,我已经跳出了期待异性青睐、渴望男人救赎的怪圈。

我转身,面无表情:

「嗯,没戏了。」

他问:「为什么?你……有新恋情了吗?」

「为什么我拒绝你一定要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恋爱?为什么在你看来,女人离开一个男人就一定要另一个男人来拯救?」

「对我来说,现在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情。」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想起了一些事。

有些话可能不太好听,但不说又不符合我的性格。

想了想,我还是随了自己的性子:

「而且,门不当户不对。」

他愣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急忙摇头:

「怎么会,你是姚家的千金,门第不差。」

我抬起下巴,眼神冷淡,轻声说:

「我说的是。」

「你的门第差了些。」

番外:

这几年,姚颂因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女人喜欢研究男人,经营亲密关系,但常常一无所获。

只有专注于自己生命的火焰,围着它起舞。

不过分期待男人的拯救,也不害怕从亲密关系中解脱。

才能拥有更独立、更踏实的幸福。

这个世界之所以有男女平等的口号,正是因为社会对女性有很多潜在的不平等。

有些是因为传统观念的束缚。

有些是因为社会分工和家庭结构的矛盾。

还有一些,是人为因素的推动。

但历史证明,如果有机会,女性也能大有作为。

如果世界没有给自己足够的机会,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更多的机会。

姚颂因刚接手的公司,今年也参加了母校的校招。

她按照最初的计划。

校招时不会在部分岗位计划表上明目张胆地写「男性优先」。

面试时不会询问女性应聘者的婚孕问题。

公司的福利制度越来越完善,女性管理者也越来越多。

因为全行业都知道,她带领的团队。

有完整且成熟的女性职场晋升计划。

女性管理者的比例至少达到30%。

用来促进女性员工的职业发展,帮助女性员工认识自身的价值。

她的公司,男性和女性都能享受半年的陪护假和带薪产假。

女性生理期不适可以临时请假。

女性怀孕和生理期不再是职场上难以启齿的事情。

公司内部设有母婴室和女性休息室,在女厕提供卫生巾、橡皮筋等女性必需品。

重要的是,公司聚会,想喝酒就喝酒,想喝饮料就喝饮料。

酒气熏天的陋习在她的团队被彻底革除。

公司的招聘海报上。

她特意留了一个醒目的位置,印着这样一句话:

「加入我们,从此世界是你的牡蛎,你将以利剑开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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